關曉海
吾友大劉在高校任教,從教生涯順風順水:畢業(yè)留校后,除了圓滿完成教學任務外,大劉還參加了多項省級、國家級科研項目。由于科研成果喜人,短短幾年時間,大劉就已評上副教授,成了大家眼中的科研達人。
不過,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談及自己的科研,大劉卻叫苦不迭:每天只要一想到科研,便愁得睡不著覺。有時熬到天明,一摸頭發(fā),又掉了不少。大劉說,如果時光能重來,他肯定不會走科研這條路。
我勸大劉說,做科研要求有創(chuàng)新,但創(chuàng)新又談何容易。大劉苦笑一聲說,他愁的并不是科研創(chuàng)新。因項目組組長是大劉的導師,所以大劉被“委以重任”,主要負責收集發(fā)票從而把科研經費報出來。這項工作可比科研創(chuàng)新難多了。
原來,隨著國家對科研的日益重視,科研經費投入越來越多,一個國家級項目的經費往往高達幾十萬元。項目一旦申請下來,項目組所在高校往往還會按照國家撥付經費1:1的比例進行扶持,數(shù)額相當可觀。
這些經費都需要項目組提供發(fā)票才能報出來?墒,幾十萬的發(fā)票到哪兒去找呢?大劉長嘆一聲說,很多項目特別是一些社科類項目,并不需要購置幾十萬的大型設備,而項目組成員的腦力付出也是沒有發(fā)票與之對應的,但實踐中發(fā)票卻又不可或缺,于是多渠道收集發(fā)票便成了一項重要工作。
發(fā)票收集好后,大劉還要把收集好的發(fā)票分成若干小份,然后找同事幫忙,每次幾千元分批去報賬。用大劉的話說,真是扎扎實實搞形式。前不久,有同事不愿再幫忙報賬,還直問大劉如此操作是否有違法嫌疑,大劉聽了后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從此,他又平添了一絲擔憂,頭發(fā)又多掉了幾根。
科研本是一件好事,可為何好事卻給身處其中者造成了如此大的煩惱?當找發(fā)票充數(shù)成了項目組的重要工作時,與之對應的科研價值還能有多少?聽完我的吐槽,大劉卻一臉不服氣:科研本身的質量雖不敢夸口,但找發(fā)票報賬的經驗卻積累了不少,這難道不是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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