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怎樣面對“不確定的未來”

時間:2018-05-17來1源:中國科學報作者:shenqian

■本報見習記者許悅

“教育興則國家興，教育強則國家強。”教育一直以來都是推動社會發(fā)展的重要力量之一。5月2日，習近平總書記在北京大學師生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又一次強調了高校要“加快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實現(xiàn)高等教育內(nèi)涵式發(fā)展”�？梢�“雙一流”建設是各高校在現(xiàn)階段需要奮斗的重要目標。

就在此次座談會結束兩天之后，5月4日，在北京釣魚臺國賓館，由北京大學、北京市教育委員會和韓國高等教育財團主辦的“雙一流”建設國際研討會暨北京論壇（2018）開幕。來自世界各大高校的校長、各界精英齊聚一堂，共同圍繞“變與不變——120年來全球大學與世界文明”這一主題展開了討論。各位校長結合各自學校的特點、經(jīng)驗和新時期全球高等教育發(fā)展現(xiàn)狀，為世界高校未來建設建言獻策。

迎接挑戰(zhàn)把握機遇

從蒸汽、電力技術、計算機及信息技術，到如今的人工智能、虛擬現(xiàn)實，世界經(jīng)濟、科學的飛速發(fā)展，將看似不可能的事物都一一變?yōu)楝F(xiàn)實。在這個似乎“一日一新”的時代，伴隨新事物而來的往往還有許多新挑戰(zhàn)與新機遇，這是每一個個體、每一個領域都要面對的問題，高等教育也不例外。

“現(xiàn)在世界的變化日新月異，通信技術的發(fā)展改變了人們合作的方式，改變了醫(yī)療服務提供的方式，還有可持續(xù)問題、貧困問題、安全問題等，這些問題與過去早已不同，因此我們需要用不同的方法去應對這些挑戰(zhàn)。作為大學，我們的責任就是要讓學生能夠應對未來的不確定性。”美國耶魯大學校長蘇必德在論壇發(fā)言中說。

對于這種未來的不確定性，韓國梨花女子大學校長金惠淑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在她看來，未來發(fā)展的難以預測，也決定了這個時代對于大學體系的沖擊既是無法預料的，又是巨大的。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形成一個大學的合作體系十分必要。

“只有這樣，我們的學生才能夠更好地為未來做準備，他們才能了解其所處的環(huán)境，并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和技能。就像我們改造建筑來抵抗地震一樣，我們也希望學生擁有這樣的復原力和適應性。我們的課程、教學方式、師生關系必須調整，這樣才能夠培養(yǎng)學生應變的靈活性。”金惠淑分析道。

然而，在這個充滿不確定和變革的新時代，挑戰(zhàn)同時也意味著機遇，意味著大學將承擔起不一樣的責任、發(fā)揮不同的作用。而“一帶一路”誕生得恰逢其時，它所連接起的不只是通向沿途各國的道路，更是各國社會、文化、經(jīng)濟等方面合作交流的大網(wǎng)絡，這也為大學帶來了機遇。

“在這個快速變革的時代，一般大學所扮演的角色是教育者、知識創(chuàng)造者，或是社會問題的解決者，但是在今天，大學的角色還應該涵蓋創(chuàng)造者、聯(lián)系者和變革推動者。”在泰國朱拉隆功大學校長班迪·厄阿鵬看來，對于“一帶一路”倡議帶來的契機，大學應該把握住并且發(fā)揮作用，“我們可以發(fā)掘機會，將幾個國家的大學聯(lián)系起來，推動人文的交流，增加互聯(lián)互通性，這樣能夠幫助發(fā)掘‘一帶一路’沿線各個國家的潛力”。

打破邊界共同發(fā)展

科技在變、社會在變、世界在變，高校也在為更好地迎接新時代、新挑戰(zhàn)而變，但具體該如何改變，卻值得各高校深思。

在發(fā)言中，金惠淑將大學比做一艘航行在海上的大船，人們要想改造它，不能直接將其拆解，只能一塊一塊進行改變，否則船就會有沉入大海的危險。大學的改變也是如此，必須分辨出改變中的潛在“危險”與機遇。

然而，高校面對的“危險”并不能只由一所大學面對，機遇也不可能只被一所大學獨有。

“在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沒有任何一所大學能僅憑一己之力應對這些變革和充滿復雜性的問題，我們需要的是遠超過一所高等學府的力量。所以，我們需要鼓勵創(chuàng)新性的伙伴關系，要打破國家邊界、文化邊界和學科邊界。”蘇必德強調。

早在2012年，耶魯大學就以商科教育為入手點做出了改變——耶魯商學院打造了商業(yè)管理的國際伙伴關系網(wǎng)，該網(wǎng)絡涵蓋了32家不同高校的頂級商學院，遍布29個國家。在此基礎上，各商學院師生進行交流互換，培養(yǎng)共同校友，相互學習提升，讓學生為未來更加全球化的世界做好準備。到目前為止，已有4500多名學生從中受益。

可見，共同發(fā)展勢必將成為今后大學“更上一層樓”的有效路徑。

距離耶魯大學萬里之遙的赫爾辛基大學，四年前開始與北京大學在空氣質量、教育、法律和醫(yī)藥4個領域展開合作項目。“從大學對全球的影響力來看，我認為面對全球的挑戰(zhàn)必須要合作才能夠解決。”赫爾辛基大學校長朱克·科拉說。

當今世界正因為科學技術的飛速發(fā)展而變得越來越“小”，這也就意味著各國合作必將變得更加緊密。一所世界一流的大學，其眼光也應該放在世界，除了服務本國的發(fā)展外，也應將服務全球公眾作為己任。

日本東京大學在2003年提出了一個制造型的原則，其中通過一流科研服務全球公眾是很重要的一點。該校校長五神真表示，他一直在思考大學如何能夠在當今世界服務于全球公眾，最重要的就是要打造一個環(huán)境，讓不同國家的大學、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在一起共同合作。特別是要鼓勵年輕研究者和青年學子積極開展合作。

“我們現(xiàn)在處于一個分叉點，要打造更好的社會，各國高校就要加倍努力，攜手共進。否則我們最終可能面對的是更多的問題、更大的差異。”五神真呼吁道。

校長引領辨明職責

“chancellor”“vice-chancellor”“president”“rector”“校長”，不一樣的詞匯，描述的卻都是肩負著一所高校引領性職責的人。在金惠淑看來，如果大學是船的話，那么這些人就是掌舵者。他們要能夠撥開海上迷霧，辨明礁石與險灘，引領船只安全航行。

新時期高校的不斷變化，也直接導致了校長們職責的調整和所需能力的變化。但無疑，壓力依然是巨大的。

一名校長，應該是說服者、傾聽者、領導者，他能夠辨明時機、決斷果敢……“實際上，在我們大學校長自己看來，校長的職責并不輕松。有人曾經(jīng)把大學校長這個職務比作是部隊中的將軍，希望大家都能夠去服從。”牛津大學校長路易斯·理查德森笑道。

在蘇必德的眼中，在當今世界發(fā)展的格局中，大學校長有責任打造全球的伙伴關系，來促進學生教育、解決社會問題。

耶魯大學與戛納醫(yī)學院共同致力于預防和治療傳染病的研究，并建立起了研究網(wǎng)絡。高校的學生和年輕的研究人員參與其中。有85%的研究者參與研究后返回到自己的國家，繼續(xù)開展相關工作。目前，該網(wǎng)絡已經(jīng)開發(fā)出了一些能夠治療瘧疾，甚至HIV傳播的藥物成分。長此以往，該網(wǎng)絡將升級成為一個全球的傳染病合作網(wǎng)絡。

“未來大學校長如果真的想要培養(yǎng)有活躍思想能力、能夠輕松地應對跨文化環(huán)境的學生的話，就要讓他們能夠在學習期間與全球的協(xié)作者共事。通過成立如上述這樣的網(wǎng)絡，我想這是能夠幫助我們實現(xiàn)這一目標的。”蘇必德說。

而在蘇黎世理工大學校長力諾·顧策拉看來，保證學校自主權則是校長最根本的職責。

顧策拉認為，一所大學就像是一名科學家，要想有真正的突破，往往需要突破常規(guī)獲得靈感，如果長期禁錮在傳統(tǒng)的思維框架中，就無法取得突破。在這種情況下，大學校長就需要能夠保證學校擁有自主權。

然而，這并不簡單。

“學校不是一座孤島，它總是與社會有密切的互動。有很多政策上和經(jīng)濟上的壓力，這就是生活。”顧策拉說，這就需要在限制里尋找突破。首先要做的就是溝通。校長就是要不斷地溝通，要和教師談、和媒體談、和政策制定者討論，所以溝通很重要。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不同高校的校長眼中也有不同的校長職責，但校長們卻有同一個共識。“校長的權力是教師和學生賦予的禮物，這樣的權力隨時可以賦予，也可以隨時剝奪。這就決定了高校校長該如何更好地產(chǎn)生影響，發(fā)揮領導力。”澳大利亞國立大學校長布萊恩·施密特說。